巨頭橫行之下,自立門戶做平臺就一定是條出路嗎?業界
人人都是產品經理,人人都有一顆做平臺的心。在人人做平臺的唱調里,想做社交平臺的人人網倒下了,中國第一個微博概念產品飯否夭折了,hao123則不斷被拿來當成信息聚合的范本。而他們的失敗或成功,其實都繞不開我后面要說的三個平臺的"坑"。
做平臺很大一部門原因自然是為了錢。創業者書寫一份份BP時的無限暢想,將產品的百萬種可能盡書于筆端,曰其平臺、生態;美好似若烏托邦,欲將投資人引誘入桃花源的深處:轉售、贖回、上市,一個都不會虧,一分都不能少。
他們好像并無多少偏頗,畢竟參照案例還是新鮮的:有BAT為王——以單點入局,不斷撬開了金融、交通、游戲、社交、醫療等互聯網全服務生態;有小米樂視常談——客廳經濟、生態化反。硬件布局,建立的是一層又一層渠道和一圈又一圈商業閉環。
于是,一群又一群人跑馬圈地,一群又一群人和產品流離失所。
互聯網界,趨勢似有共通之處,在內容生產被內容消費所挾持的當下自媒體氛圍里,我似乎嗅到了產品邏輯被大眾市場綁架的味道。
不少優秀的產品夭折在“被平臺”的路上,他們卻未曾后悔過:巨頭橫行的市場里,單支產品路線很可能被堵截、切斷,他們始終寄希望于成為一個新的秩序建立者,擁有一個徹底開放平等的生態體系。
比如,當張小龍手里的“唯好不唯快”的微信也先后封殺過uber、易信,加入騰訊開放生態對于想借助它流量紅利的人來說,就成了一場你知我知、你不說我也不說的政治外交。
這便是做平臺的另外一點原因:平臺之間體量相差不大,才有可能和平相處。也正是這種競爭環境的逼迫促使市場偏愛那些布局眾多、四處撒網的產品推演邏輯。
雖然平臺之心何其強烈,然而反向思考下,如今好似又有三點平臺的痛處值得我們討論。站在人人做平臺,處處是平臺的風口下,希望這幾點討論能幫助我們看見更多的臆說和假想,引出對自己而言正確的答案。
第一,聚合分發平臺背離趨勢
平臺一出,往往籠絡的是各類渠道或產品。然而這種類似聚合、分發概念的平臺關系很不穩固。
《清教徒的禮物》一書中,將美國初期商業社會的快速崛起歸因到企業家內心堅定的精神信仰。如今各個文化和民族背后的紀律和精神特質越來越難以描繪,人們從集體主義中得到自我意識的深化,開始聚集成更分散、小眾的群落。
其實,如果在更粗的時間維度上觀察,人類因同一信仰而聚集又因信仰分化而散開本就是歷史事實,比如世界宗教信仰從無到有,如今已有上百種記錄可查的不同宗教。因此,一方面平臺無法滿足不斷分化和新生的產品聚集需求,另一方面人們正在被持續擴容的品牌帶走注意力。
此種消費訴求的轉變,表明消費者對產品品牌和此品牌內容開始形成了自己的偏愛和站隊意識,它會因互聯網技術的進一步發展,減小信息獲取的成本,縮短其它小眾品牌宣傳的路徑。
現在的情況是,一兩個人就可以依靠自媒體付費推廣等模式開啟宣傳,以眾籌等方式進行資金籌措,商業規則發生了巨大變化。今天的廣東代工廠中,一撥又一撥拿著產品設計圖就來尋求小規模代工制造的場景重復上演,它向我們預示著品牌維度的多元發展會是未來的常態。
所以,hao123彼時的成功,注定只是屬于PC互聯網時代的,它不能被當作內容分發或聚合平臺的產品參考。
網站,維度統一,在那時信息相對稀缺的互聯網時代,可以對各類人群產生足夠的好奇心和吸引力;而今天信息富余,內容品牌豐富多樣,人們追求不同的“調性”、“次元”,這種追求,與平臺本身就可能存在不可調和的矛盾:
美團地推團隊縱然能力過人,但那些以隱秘自居的江湖小酒館、以小眾自豪的私房小菜館,是絕不可能入駐美團這樣的平臺的。
其次,平臺的聚合與分發終究是要用戶來消化的,但懂得“包容”,有耐心容忍興趣外內容的用戶已經越來越少了。
第二,線上平臺面臨平臺信息始終處于富余的棘手局面
平臺信息富余,看上去是好事,實則未必。這就像初入硬件市場的小米差點被訂單撐死一樣,用戶需要得到平臺的滿足,平臺背后的產品信息也需要得到類似的滿足。
然而現在的情況卻并非如此:比如視頻平臺,為了商業模式的需要,將流量分給了專業的視頻制作公司、金牌IP衍生的電影電視劇,而光鮮背后其它大量的視頻內容,上傳幾乎等于失蹤,伴隨極其微小的搜索引流一齊石沉大海;再比如電商平臺,商品聚集,花樣繁多,但手機屏幕本就有限,如何選擇似乎也很考運氣。
即便今天的一線電商平臺,轉化率也多在10%以下,找到自己本就想找的商品,路徑還是太長。
雖然,數據挖掘和算法優化,能夠解決部分問題,但絕不可能夠作為一勞永逸的辦法——精準化推薦始終是一個“過時”概念,數據來源于過去我在平臺的所作所為,它關心我之前做了什么,而無法獲知“當下”的需求。
《怪誕行為心理學》一書中說,人的行為,在心理上存在著偶然性。有理由推測,越天馬行空、創新創造的人做出偶然行為的概率越高。當教育演變正鼓勵人們更多的試錯,和參與創新成為世界各地的文化,人們的行為趨勢注定與“過時”數據的算法邏輯本身存在矛盾。
這種推演當然也可以是非概念性質的。中國互聯網的春天剛剛來臨時,新浪、網易、搜狐幾大門戶曾是絕對的明星平臺,直到信息的豐富逐漸變成內容的爆炸生長,在PC互聯網產生溢出時,移動互聯網又成了人們消化信息的必備途徑。
與其說門戶的式微是因為社交需求的產生,不如說信息的持續富余注定是需要含門戶自身在內,多終端一起來消化的。
理解了這個,微博一直以來的擔心也就能夠理解了——微博CEO王高飛曾在接受采訪時坦承,網絡大V們刷屏太猛,稀釋了普通用戶。這種內容的困境,是因為每個人都開始并將持續作為內容制造者的角色,這種內容爆炸,沒有哪一個懂平臺的產品人不感到畏懼。
第三,平臺難以捕捉更零散的市場
2015年僅1-7月,騰訊就投資并購30家企業,阿里投資并購20家企業,百度投資并購14家企業,巨頭資本市場持續加倉交通、醫療、出行、體育在內的多個細分市場。巨頭固然能通過投資并購擴大經營版圖,繼續穩固平臺生態的領先地位,但多處押寶也體現出平臺在更零散、更垂直市場下所表現出來的不安。
電影《黑鷹墜落》里,三角洲部隊本來勝券在握的清洗行動被地區民兵搞成了狼狽的困獸之斗,體型龐大的坦克和裝甲車在巷戰里成為通行緩慢四處碰壁的被攻擊目標。
這樣的戰斗場景也許能警示我們,如果市場分布零散,自身體量越大反而覆蓋就會越有限。自身受限的平臺依靠投資并購來連接觸角抵達不了街區,成為最為可行的上策。
與之相吻合的是,我們周圍的世界也正在顯露出零散分布的特質:全球化的表象之一,就是去中心化,工業時代的產品在如今需要有更充裕的個性化表達,它必須容納各式各樣的定制化和需求分布,原本集中的市場成了多元多頭的市場。
凱度今年發布的2015年品牌足跡報告顯示,全球品牌份額已經遭遇連續三年下降,與之對應的本土和區域品牌份額則連續三年持續上升。
這對經常被中國用來做參考的美國市場來說,感受也許更為具體:
一百多年前,美國人因為擁有可口可樂而倍感幸福,而如今卻有上百種可供選擇的飲品登上了美國人的餐桌,不由分說地瓜分掉了可口可樂的市場。是可口可樂不好喝了還是廣告投入少了?恐怕都不是,縱然可口可樂沒有做錯什么,但市場份額必然會繼續減少。
零散化、區域化,不僅是市場和品牌的趨勢,就用戶個人而言,那些原本隱藏在心底的需求也會逐漸被挖掘和喚醒,這種喚醒將導致用戶離開非垂直的平臺。
尷尬之處還在于,平臺的大投入換來的市場普及和市場教育反而是幫助了用戶尋找到真正適合他自己的產品或服務。關于這一點,最開始在國內帶起微博概念,又很快消亡的飯否遇到過,在“千團大戰”中保持耐心,坐享被普及教育過后的市場的美團也遇到過。
以上三點,對于現今各大平臺而言,可能是一個緊急程度偏弱,但重要性偏強的問題。
1453年,奧斯曼土耳其人在君士坦丁堡的城外與東羅馬帝國的守軍進行激烈地拼殺。一扇側邊平時供百姓通行的小門卻無故的敞開著。
奧斯曼土耳其人從這扇門撕開了防守的陣型,獲得了艱難卻又有些容易的勝利。這扇凱爾卡門,竟決定了歷史長河的走向。
平臺的危機處理不慎,就極有可能如此般重重地跌落。
比如塞班智能手機平臺。2009年,Symbian占我國智能手機市場74.7%的份額,Android操作系統的市場份額低于1%,2012年Android的份額達到了86.4%,而Symbian則下降到2%。
我希望模仿張小龍為這些闡述和分析做出“我所說的都是錯的”的總結——畢竟即便知道平臺的風險,抵御擁有財富和榮耀的夢想又是何其難也。光環加身的,還是那些平臺之上者;社會教育的,還大多是永遠求大爭勝的平臺價值邏輯。
唯一欣慰的是,人們正在逐漸意識到,可以解決自身需求的途徑太多了:相比起不管從多大多小的商人手里拿到解決方案而言,“平臺”二字,只是一個誰都可以套上的概念。
【來源:鈦媒體 作者:奉政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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